1999年和几个朋友10月末从牡丹江出发,沿哈尔滨一路往西再往北一路走
走停停走了两个月,到了中国最北端--漠河.
到讷河的时候天气还很温暖,只穿一件薄毛衣和一件皮衣,到了嫩江,脚上的
棉皮鞋已经不顶事了,赶紧买了双军勾穿上,鞋腰很高的那种,这样脚踩在地上时
雪就不至于灌进鞋子里.
过了几天到了加格达齐,天已经很冷了,我们都戴了毛手套,羊皮手套也退居
二线了.每天在城里转转,看望了二个同学,他们是情侣,毕业后一个进了律师楼,
一个是尚志市的,义无返顾的跑来跟她的心上人一起,没有工作单位接收她,她就
在一个新开的商场里租了一个柜台做点生意,每到假日她的男友就过来帮忙,看
到他们这样恩爱也很令人开心*_*
阿里河是鄂伦春的聚居地.在从加格达齐去阿里河的汽车上,我们就听说那
里的鹿多,到了那里感觉果然与别处不同.店铺里人们在火炉上烧着水,用滚烫的
水冲了不知名的茶请我们喝,谈着他们民族的历史,说着现在,说着他们那里的特
产---很珍贵的药材,鹿鞭鹿茸,还有麝香,并邀请我们去鹿场看看,我谢绝了.因为以
前在动物园看过一只刚刚被割了角的鹿,它头上包着伤口的白布被血染得通红,
在风中一飘一飘的,殷红的血迹烫伤了我的双眼,心也随之疼痛.它眨着眼隔着栅
栏望着我,我采了树叶喂它,它竟不闪避,在我的手上吃了,一提到鹿茸,我便情不
自禁的想到它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它一定会很疼吧,我不想再去看这样的场景,人
们总是尽可能的在动物身上赚钱,但却不知道好好的保护它们.
阿里河不知住着鄂伦春,还有汉、蒙、鄂温克、哈萨克等民族,我们这次住
的旅馆更是有特色,烧的都是木头,一段一段劈好的木头垒成一堵墙,从没见
过这么多木头的我被这种用木头做燃料的做法惊呆了,我们受的教育都是要节
约纸张,尽量不要买贺卡,不用一次性的木筷,以节约木材资源,而这里几乎
家家户户都有木头围墙.当问起原因,被告之处于兴安岭,木材有的是,又不
必花钱.也许只是不成材的树吧,森林椰油薪炭林呢,我宽慰自己.
旅馆的老板是鄂伦春,他的妻子是蒙族,少数民族有着宽松的生育政策,
所以他们有两个小孩.他们的话不多,而且女主人的汉语也讲不好,想说又说
不出来的时候,原本就红彤彤的脸就涨的更加的红了,为了不为难她,只好少
些交流了.
根河火车站真的很小,我们住在它的对面.店主夫妇都是五十岁左右的年
纪,他们有三个小孩,不幸的是大女儿智力发育不良,她每天穿着带着小碎花
的红棉袄,没有外套,穿着毡底黑棉鞋,看样子她的父母在她身上很费脑筋.
吃饭的时候她必定是不吃的,等大家都吃完了,饭也凉了,她就会用一个大碗
装满了饭,再从一个搪瓷缸子往碗里倒凉茶,必是满得洒了出来她才肯罢手,
她就是这样吃着带者茶叶的冷饭.经常见她坐在那里,眼睛木然的看着远方,
嘴里喃喃自语,不知她在想什么在说什么,听得最清楚的就是"真好真好",
也不知她在说什么真好呢.
店主的第二个小孩是男的,二十来岁,很能干活.他的小妹正在情窦初开
的年纪,瞧上了我的一个朋友,有事没事借故和他说话,而他总是穷于应付.
每当这时,我们就别过脸去窃笑不已.
在新世纪的头一天,我终于来到了这个向往已久的有极光出现的地方,虽
然我自小就生长在北方,可一到了漠河还是感觉到了它冷的不同凡响.风呼啸
而过,夹着雪花扫过脸庞,竟像刀割一样的疼.看着那里的人们并不比我们穿
的多,真的很奇怪,不知他们是怎样抵御酷寒的?许是天冷的关系吧,街上的
行人很少,我在一条很宽阔的马路边上看到了"八九"大兴安玲火灾纪念馆,
但是我没有进去看.
那次旅行最为遗憾的就是没能到北极村去.以后,或许都不会有机会再去
了. |